人文专访 | 董晓华:控辩转换,信念依然

2021 12/08

2021年7月,高朋律师事务所迎来了一批刑事律师,董晓华律师便是其中之一。董律师学识渊博,是中国科学院大学管理学博士后、北京师范大学刑法学博士、北京大学宪法与行政法硕士。此前曾在北京市区、市两级检察院工作18年。董律师专注于刑事辩护、刑事控告及合规业务。今天我们一起来看看她的故事~

与高朋的缘分刚刚开始,刑事团队的发展得到支持

加入高朋将近半年,董律师非常喜欢所内“人正业精”的文化理念。“高朋的合伙人关系很紧密,沟通无障碍,人和的氛围更浓。特别是律所非常支持我们刑事团队的发展,为我们创造了各种条件。我进入律师界时间不长,还有很多要学的东西,高朋有很多资深合伙人,都是二十年以上的执业经验,我希望有机会跟他们多交流,多学习。”



北京大学法学院2019年院设奖学金颁奖典礼

曾经的“十佳公诉人”“优秀辩手”,放弃公职成为律师

董晓华律师硕士毕业后进入北京市检察机关工作,在区级、市级工作了18年,分别在公诉部门和审查逮捕部门工作9年和7年。在法律政策研究室工作期间,拿到了刑法学博士学位。问到在公职期间的荣誉,董律师说道,“做检察官的高光时刻应该是获得北京市两届‘十佳公诉人’和‘优秀辩手’。这是检察院内部含金量最高的业务比武,三年一届,是对公诉人全面技能的考核。”

董律师的检察官之路走的很顺利,工作也勤勤恳恳,对于常人来说,在这条路上走完一生已然很是完美。但董律师却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,放弃公职,去做律师。“在42岁那年,突然意识到,人生过半,接下来的职业生涯是不是将不断重复自己?这几年很流行一句话‘走出舒适区’,受此诱惑,我也产生了走出体制的冲动和渴望。当时已经是业务部门的负责人和检委会委员,内心也有过纠结和犹豫,但思考一段时间后,谢绝挽留,义无反顾放弃许多人羡慕的公职,成为无保障、无依靠的自由人。”



董律师在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参观

良好的法治环境,需要法律人共同去维护

法治一直在路上,各地司法环境、执法水平差异很大。理性、文明的沟通往往代表了当地司法人员的高素质、高能力以及良好的法治环境。董律师说到,“我在南方某省办过一个涉亿元的合同诈骗案,坚定地做无罪辩护。被害人是当地一个较大的国企,据说市委书记对该案有批示。但最终检察院经过认真审查,顶住各方压力,依然对嫌疑人做了不起诉处理。”

而在另外一个案件中,办案阻力重重,董律师的辩护之路异常坎坷,每每提到此案,都深感痛心。“我在中部某省办理的一个诈骗案,嫌疑人是一名退休的检察长,被害人是一名退休的老干部。已有两名嫌疑人因此事被判诈骗罪,刑期均在十年以上。但两名罪犯和被害人均未指认我的当事人参与犯罪,检察院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坚持起诉。我看到起诉书那一刻,很崩溃!这哪里是起诉书,简直是小说。没有任何证据支撑居然编出了一堆事实,还提出十一年的量刑建议!法院审理时,我们多次申请被害人和两名已决犯出庭作证,但未果。”据董律师说,该案一审判决诈骗罪成立,量刑三年半。虽然判决书比起诉书客观了很多,但被告人和辩护人一致要求上诉。二审阶段,辩护人和法官沟通指明问题所在,说服法官开庭。开庭时,检察官提交了一份被害人的新笔录,将一审判决认定的两个行为直接否定掉一个。而另一个也同样存疑,只要法官再和已决犯做一次笔录,一切都能澄清,但法官迟迟没有行动。非常令人痛心的是,该案二审维持。当事人及其家属已经准备申诉。



董律师参加刑辩联盟活动

刑事领域的“女强人”,不折不扣的完美主义者

董律师性格偏外向型,胆子大,敢啃硬骨头,吃得了苦,用“女强人”形容她最合适不过。“去年陪一个当事人从深圳到安徽去自首,傍晚6点警察带她去做笔录,我在公安局大厅等着,本以为几个小时就能结束,谁知一去无音信。”11月份的安徽寒意袭人,董律师在现场又困又冷又急。倒是值班的保安大姐很善良,为董律师倒去热水,就这样扛着寒冷等了一夜。“一直到第二天中午,警察才通知我办取保候审手续,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下。只要能顺利陪当事人回家,吃点苦也值了。”

董律师也是一个好胜心很强的人,做事总想做到完美,希望得到别人的肯定。“做律师后,每一个案子我都全身心投入,努力实现当事人的利益最大化。每当案子取得理想结果,听到当事人及家属的感谢时,我都特别地欣慰和兴奋。”



董律师在井冈山培训

公诉人和律师之间的角色转换,从嫉恶如仇到宽恕和同情

身份的转换,需要的不仅是魄力,更是心理状态的博弈。“虽然公诉人和刑辩律师都是办案,但差别非常大,心理素质差、适应能力差的人干不了律师。公诉只是诉讼程序的一个环节,依照分工和程序执行,各负其责。”董律师说,“而律师就不同了,从侦查到审判终结,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在战斗。研究案情、撰写法律意见是压力最小的部分,和公检法沟通是有挑战性的,和当事人及家属沟通则是对耐性和毅力的考验。一个案子办下来快的几个月,慢的几年,各种情况都有可能遇到,无人可分担,只能一个人扛下来。”

职业的转变,也让董律师改变了对案件当事人的看法。“我做律师后还有一个很大改变,对犯罪不再不分原则地痛恨。以前做公诉人时,真的是嫉恶如仇,不管犯罪出于什么原因,都不能宽恕,不值得同情。但现在不这样了,很多犯罪背后都有不得已的原因和苦衷,还有些真的是很无辜。”



董律师和儿子在新疆禾木村

和瑜伽相遇,遇到最好的自己

禅意空间,迦乐柔柔,董律师的爱好之一便是瑜伽。“兴趣不多,多年能坚持下来的爱好只有瑜伽了。因为瑜伽能让我静下来,舒展身体,把大脑放空,身心得到暂时的休整。”瑜伽练习一定要专注,专注可以调动身体所有的感觉,集中意念和气息,全身心的投入到练习中。董律师说到,“这就跟律师办案一样,只有全身心投入,调动所有的智慧和勇气、毅力,才能达成理想的结果。”

平凡的世界里,每个人都可以活的不平凡

“我们可以平凡,但绝对不可以平庸!”这句话出自路遥的书《平凡的世界》,也是董晓华律师推荐给大家的书籍。“高中时代读过,从此刻在了心里。后来又读过几次,依然心潮澎湃,似乎书中描写的就是我的生活和成长,从来没有一本书能有如此强烈的代入感”,董律师如是说。书中对美好生活的渴望,永不枯竭的、蓬勃的向上的力量,让我们振奋。虽然现实困境屡屡让人无助和无奈,但是在与生活不断妥协的过程中,也要善良、宽容地去拥抱希望。

从检察官到刑辩律师,董晓华用不同的选择体验着、丰富着自己的人生,而每一次选择都是那样冷静和从容,尤其在刑辩的道路上,她更将自己的人生演绎的精彩纷呈。华丽转身,变换的是职业身份,不变的是追求法治之路的信念和初心!